小女孩看着那片金色的花海,看着它们向着太阳的方向盛开着。
她一脸好奇地指着那片花海,用着那天真无邪地声音问:“妈妈,妈妈,那些朝着太阳看的花是什么啊?”
她身旁那位温柔的东方母亲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那些花叫向日葵,也就是你的名字哦,葵。”
葵好奇地问:“那向日葵为什么朝着太阳看呢?”
“因为啊,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渴望光啊……”
母亲看着那金黄的太阳,那无神的双眼中反射着那温暖的阳光,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位来自东方的夫人有着那东方人独特的美,那贤妻良母的性格在旁人眼中简直是上好的货色。
『如果她的眼中要是真的能有光,那该多好啊。』
葵每一天早上起来,脑袋都会隐隐发痛。
对于一个6、7岁的小女孩来讲,她从来也不会在意那些事情,只要稍微洗一把脸就好了。
葵出身于一个沿海的小贵族,她的母亲是她父亲从东方的和之国娶来的女人,而她的父亲也算是一个有为的小领主以及商人。
因为政务和商务上的原因,每一天的早餐时分她很少能见到他的父亲,而她母亲的脸上总会多些伤口。
葵不在意那些事情,早就习以为常的她大口大口地吃着盘子里的肉。
『每一天早上的眩晕过后,她总是会很想吃肉,如果没有肉,她就会开始啃自己的手。』
『自从她的父亲看到了她手上的一道道咬痕,问过葵其中缘由以后,他吩咐那些仆从不管怎样,早上都要给葵准备一块牛排。』
在用过丰盛的早餐之后,她无忧无虑地漫步在这小小的别墅里,仆从们见到她道了声早却没有回应,只是快步走过。
别墅里的仆从们不太喜欢她,也没有其他人愿意陪她玩,于是她就养成了一个人就能和自己玩上一整天的习惯。
不过有时候她的母亲会带着她到领地周围到处走走,其余的时候她只能在自己的家里呆着。
在葵到处乱逛的时候,她有时会在这个别墅的某个房间里碰到母亲不管母亲是在吹着那名为“尺八”的乐器,还是一个人遥望着那片瓷器之海,只要她走到母亲身边,母亲就会浅笑着摸摸葵的小脑袋,让她自己去别的地方玩。
葵的父亲,葵很少看到,偶尔会在某个节日的晚餐时分,她会看到她那个严厉、一丝不苟的父亲,他无时无刻都死死皱着眉头,只有看到葵的时候才会放松起来,让葵到他身边,让葵坐在他的膝盖上,用那满是胡茬的下巴蹭着葵的小脸蛋,问她想要些什么礼物。
不过奇怪的是,葵不管是从哪看都不像她的父亲,却跟她的母亲极为相似。
要是说他们之间唯一像的一点……可能只有那份与生俱来的直觉很相似了吧。
在父亲难得在家里办公的时候,时年3岁的葵随意地指出了一个点,而她父亲顺着那个还不太识字的孩子的指尖,看到了那唯一一处漏洞——那份合同上隐晦的一处文字陷阱。
如果要是没有看到那个陷阱,他父亲怕是得白忙活了一个月甚至半年都白干了。
而葵五岁那年,家里遭遇敌袭,父亲在卫兵的帮助下击退了那些敌人以后,他在这栋别墅疯狂寻找着葵的身影……
他却在葵的房间里看到了,而葵只是握着手里的刀,沾着些许鲜血的脸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张开双臂期待着父亲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作为奖励……
而自那以后,父亲很少回来了,每天早上起床与母亲共进早餐的时候,在母亲的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但母亲也不会刻意在乎那一道道伤疤,而葵却感觉这很正常,就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是爱。』
她跟自己这么解释着。
……
『起初,我娶了奈的事情,长辈们和我的朋友都不赞同。』
『在西方的那些谣言里,那些东方人,尤其是那些女人,都有一种古怪的魔力,就像旧时的魔女一般。』
『他们掌握着一种古怪的技艺,他们人人擅长那巫蛊的技艺。』
『但一直以来,我都不信这个邪,因为我深爱着那个温柔的奈。』
『我也深爱着那个孩子,我和奈的那个孩子,别人都以为她不像我,但说个邪门的事情,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那血脉相连的亲情。』
『为了给奈和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一个大大的惊喜,我常年远渡瓷器之海,用黄金换取东方人的瓷器与茶换来更多的财富,而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正好在那片**上与海盗厮杀。』
『当我回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1岁多了,我听管家说,那个孩子不会让任何人抱她——除了她的母亲,奈。』
『而且那孩子更像她的母亲,单从外表上看的话,还真看不到任何与我相似的部分。』
『而当我看到那孩子的时候,还睡在奈的怀里的她忽然睁开眼睛,对我笑着,而我也抱起了她,那股血脉相承的亲情让我极为确信这孩子就是我的女儿。』
『如果那一天……我要是立刻去找她的话……』
『我应该还能继续骗自己……直到我因为那该死的诅咒死亡为止吧……』
在古老的传说里,有的孩子天生就会口吐人言。
而葵,天生就能使用和之国的语言以及这片大陆上的通用语。
葵并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训练,也没有人刻意教她说话。
葵只是一个人玩着,偶尔看到母亲的时候才会腻在她母亲身边,用她的脑袋蹭着母亲,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没有人问过葵什么问题,也没有人刻意的跟葵说什么。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东方孩子,不爱说话的东方孩子口风很严,也很好欺负。
可他们不知道,葵记着他们每一个人对她和她母亲厌烦,葵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看葵时眼里的憎恶。
即便葵的父母都把她当做掌上明珠,那她也会时不时地想——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于是在那一天,那群家伙入侵这栋别墅的时候,她握着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把小刀还有一把弩——缩在门旁的墙角里,等着他们检查她的房间。
第一个人推开房门以后,刻意地检查了一下门后,这个5岁的小女孩竟然仅凭自己割断了这个称职的杀手的咽喉。
第二个人听见这里有人倒下,连忙过来检查,迎接他的自然是那个孩子,还有她手里的、那把准备就绪的弩。
她无师自通地从那个尸体的脑袋上拔出带着些许血肉的弩箭,并把它重新装在了弩上,躲在门后,准备给下一个人致命的一击。
可下一个人,是她的父亲……
于是葵从门后走出,带着满脸的纯真。
手里还拿着武器的她一脸期待地说出了她自出生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爸爸!葵是不是很能干啊!一个人保护好了自己哦!”
葵忘了父亲当时的表情,她只记得父亲对她说了一句话。
“葵的声音很好听哦,不管在谁面前都要多说话哦。”
那一天以后,葵开始跟别人打起了招呼,即便没有其他人回应她的话语,即便没有其他人愿意主动和她交流。
只是因为她至亲的那个人的那句话。
她一直都在重复着那个无意义的事情,一遍又一遍。
……
『修纳是个好人,他爱我,仅仅从他的那双碧蓝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得出来。』
『就算他身边的人再怎么厌烦我又怎样?就算他们憎恶我又怎样?』
『只要他爱我就够了。』
『葵,是我们爱的结晶,葵是他和我的孩子。』
『修纳喜欢她,我也喜欢她……』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去找别的女人!』
『明明我已经为了他承受了那么多,为什么他还会去找别的女人……』
『为什么……我什么我默默承受着那满身的伤痛,你却还是抛弃了我……』
『明明,你曾说过的啊……』
“我愿用我的一生,去给你带来崭新的未来。”
『明明……你曾……』
『说过的啊……』
……
从那废墟之中,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那只手是那么干净白皙、娇弱无力,可却极为顽强地帮助它把它的主人从废墟的残骸里逃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东方女孩,但她的样子不像是刚从那废墟里爬出来的受难者,反倒像是个在这里迷路的无辜的贵族小女孩。
她还记得她叫葵,但她却又忘了她的一切。
但冥冥之中,又什么在指引着她往某地走去……
那是哪里?她不知道,到了那里以后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一步一步的走到那里罢了。
“你这个怪物!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家人下诅咒!”
那是谁的声音?她不知道。
她只想往那里走。
她走啊走走啊走,而她听见的也越来越多——
“奈……我们之间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我只是想留下你……修纳,您明明答应过我的……”
“闭嘴!”
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不由得拉回了葵的目光——
那里倒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像是一个人?
『人?人是什么东西?』
葵晃了晃脑袋,一旦回忆起这个概念她的身体就会有一些地方发痛。
她讨厌疼痛。
所以她不再去想,她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
人?应该是这么说这个东西吧?
总之,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着那个应该被叫做“人”的东西,眼前不断浮现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最多的是两个人争吵的片段、男人打女人的片段,最后以男人眼中的震惊、男人眼中的悲哀收尾。
而在那一段段景象里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眼前这个浑身焦黑、一动不动的人。
嗡——
耳朵毫无征兆地传出哀鸣声。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在她眼前浮现出来一片火海,那个男人在这个房间里洒满了油,丢了一把火。
房间燃烧着……那灼热的感觉再一次浮现……
她的身体上浑身发热,烧焦的伤痕无征兆的浮现出来……
『好疼……好疼……』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伴随着那肉身粉碎的疼痛当场昏倒。
“你们……是诅咒!”
“要不是你们……我的家人不会死于意外……”
“别怪我……别怪我……”
后来啊,少女还是活了过来,她只记得“葵”是她的名字。
她在这个旷野中游荡着,不管她受到了什么样的疼痛,她都会在第二天回来。
不管在她身上施加什么**,她还是会完好无缺的回来……
她始终如此。
只到有一天,她看到了另一个漫无目的的少女,她看到了那双粉红眼瞳里的绝望,她看到了那少女的失落……
她似曾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景象,那个人一直期待着某人……
那致命的伤口重现在葵的身上,却转瞬即逝。
葵忘记了那段记忆,但她想要死死抱住眼前的、那另一个会如此失落的女生。
她是葵,朝向太阳的葵。
就算没有太阳又能怎样呢?
这一回……
她想做别人的太阳。
纯洁的少女毫无征兆地、死死地抱住了这个持剑的少女,让那个少女不由得一愣。
“我叫葵。”
“请问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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